张国荣电影《霸王别姬》：剧中最终程蝶衣为何自杀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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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六衡

性别角色社会化的过程受到家庭结构和家长性别的影响。在男孩和女孩的性别角色发展过程中，父亲比母亲所起的作用更重要。男孩和女孩在婴儿时都体验到来自母亲的母性角色，形成了对母性角色的最初认同。而父亲角色包括给予儿童有关外面世界的规范和期待。

——社会结构假说

养在女人堆，外人分不清雌雄的小豆子

电影里回忆中的第一场戏，作为主角的童年程蝶衣和母亲最先出现在镜头中。

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，怀抱着一个遮住脸蛋的孩子。孩子估计八九岁，眉眼清秀。娘俩挤在黑白灰色调下的热闹街头看京戏。

此时已经在观众心理设下一层悬念。这个清秀的，只露出双眼的孩子是谁？为什么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要遮住脸？

紧接着下一场就是拜师的重头戏。此时揭开了他们的身份。

一个青楼女子带着一个扎着红头绳、涂了腮红的男娃娃。他们此次行的目的是拜师学艺。

身为母亲的女子理由是：男孩大了留不住。

这句既暗含着母亲的无奈，也透露着她的现实。无奈地是带着一个男孩子生活在烟花之地，该男孩永无出头之地，另一方面处在青楼之中，带着男孩生活〈挣钱〉也很不便利。

如果生的是女娃，孩子有可能走的和自己一样的路，可偏偏是男孩。男孩是留不住的。

到此段拜师，我们才知道这是一个扎着辫子的男娃。为了拜师，女子斩断了男孩畸形的部分，虽然狠心，但也是生活所迫。

同时，我们从中也知道，男娃在人生的最初那些年是完全当女孩生养的。

因为出生在烟花之地，从小穿女装，涂腮红，梳女辫，这是生活所迫，是命运的安排。

但即便这样，该男娃也就是小豆子，仍自知自己是男儿身，并非因为套了个女装就变成了个女娃子。

这个阶段豆子的自我性别认知是清醒的。只是外人有可能傻傻分不清。

清醒的自我性别认知

“我本女娇娥，又不是男儿郎”说出这句，豆子男儿本心开始转变

在被信赖的师哥小石头用烟斗烫豆子嘴前，豆子都对自己的男儿本心坚定不移。

尽管豆子外形柔弱，爱哭，敏感。但就像豆子第一次在梨园睡觉那晚豆子的表现，师哥说“没想到你还挺横”。可见当初的豆子心中还有身为男儿性格的无畏。

看着师哥被师傅处罚冻得快成冰块。也是豆子第一时间给师哥披上被子，然后脱了上衣给师哥取暖。从这里可以看出豆子并没有女孩的扭捏。因为本是男儿身，光着钻一个被窝又有何不妥呢！

童年时期的小石头和小豆子

这个阶段他都始终将自己摆在男性的性别上。

只不过，这一切都随着在“那爷”面前表演那次发生转变。

此时，众梨园的孩子们都已长成少年。这次表演的机会对于梨园和少年们的发展至关重要。

豆子唱到《思凡》这句：我本是男儿郎，又不是女娇娥？

我本是男儿郎，又不是女娇娥

气的“那爷”转身就走。小石头情急之下，没有拍砖，而是将冒烟的烟斗塞进了豆子的嘴。

这个举动造成的伤痛比起断指更让豆子心碎。小石头是豆子现如今唯一的依靠，和爱着的人。而现在，他也要自己“变成女人”！

那就变吧！只要在戏里变成女人，化作虞姬，豆子的角儿梦才有实现的机会。师哥才会和以往一样疼他，爱护他。

这一次，是豆子的心理突破。

那一句，“我原是女娇娥，又不是男儿郎”不再成为他的心理障碍。他终于唱出“我本是女娇娥，又不是男儿郎？”

他的性别意识开始走向混淆和模糊。

突破心理障碍-第一幕转折事件

活成虞姬的小豆子，爱上了霸王师哥，性别意识完全转变

剧里，有个细节。

在张公公府上，完成表演的小豆子和小石头在走廊，豆子舔了下小石头额上的妆。这个举动带有女性的性别色彩。

另一处，小石头拔了相公公府上的剑，两个人有以下对白,见下图：

宝剑的出现，为后文埋下线索

此时的豆子想为爱的人付出。也暗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悲剧一幕。

在张公公房间里，豆子第一个想到向师哥求救。当然最终还是受了辱。

豆子作为男孩的第一次却给了扭曲人性的张公公。

作为豆子，男性的那一面也随之完全失去。

从此，他只能将自己放在女性的层面上，自欺欺人的活着。

从成年后的程蝶衣开始，一直到回忆的最后一场戏。

程蝶衣都是以一个“虞姬”的身份活着，他活成了一个女人，活成了一个戏痴。

在戏里他看不到社会的动乱，看不到阶级分层，看不到世人眼里艺术也分国界。

哪怕在街头看到示威的学生们，他想着的也是“那个吆喝着的唱武生真不错”而不像师哥段小楼在抱怨这世道！

他完完全全将自己托付到戏里戏外，活成了一心只有霸王的虞姬。

一辈子，一年，一个月，一天，一小时，都要和霸王相守在一起。

不疯不成魔的蝶衣

男性性别复醒，程蝶衣追随虞姬，从一而终，重回自我

最后一场戏，11年未见的程蝶衣和段小楼重逢。两人一起演出了人生里的最后一场戏。

台上，蝶衣唱“我本是男儿郎，又不是女娇娥？”

性别复醒，重回自我

段小楼道“错了，错了”。

程蝶衣说“我们再来”。

最后，蝶衣拔剑，在舞台上随虞姬而去。

随着段小楼大喝“蝶衣，小豆子”，电影戛然而止。

从一而终

最后的这一幕让六衡想起《海上钢琴师》里的“1900”，最后也是随着轮船沉入海底，在自己艺术的纯粹中安然离去。

程蝶衣，从一而终的一个人，在现实社会里，他幡然醒悟，自己是“男儿身”，不是“女娇娥”！

梦醒，认识到自己悲剧的一生。终在戏里跟随虞姬的命运从一而终，随她而去！

程蝶衣扮演者：张国荣

写在最后:

无论是成年前的豆子还是成角后的程蝶衣，性别的转换对于他来说，更多来源于现实的无奈。

电影故事里的那个时代，是男是女，是贵是贱，最后都是一个悲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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